文/黃宇淳
下了幾乎兩週的大雨後終於放晴,僅存的三個盆栽被不明生物翻了土,得把它們重新種回去。
走到戶外,發現早就被宣告死亡的火龍果竟依舊翠綠;當初它倒塌後卡在花盆上,盆內那一半只剩下乾掉的纖維,而另一端落在土壤上,長出了新芽。有機的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。
去年八月我成為瑟谷職員。為了回應小孩想要種菜的提案,開始google怎麼進行。當時腦袋裡的知識,只有國中生物課本的內容:生命需要陽光、空氣和水(還擔心了一下校舍裡的空氣是不是不夠流通)。
根據自然科學的實驗精神,好像應該要先記錄庭院裡哪一塊土壤的日照最長,可是已經要播下種子了,來不及慢慢觀察,只好作罷。
拿著家長提供的種籽,跟小孩一起播種、育苗、換盆和移到戶外,光這四個步驟就來來回回了好幾次,距離收成之日非常遙遠。
通常都是在聊天時,從其他職員、家長口中得到一些要注意的細節,例如一起討論為什麼菜苗一到戶外就不見了。很日常的對話中,經驗一點一點的被傳承著。
瑟谷的混齡不只是孩子,還有孩子和職員、職員和職員;養大孩子所需要的村落,在瑟谷除了職員和家長,還靠著資深職員的實力,以及社區和各式各樣的可近用社群。
種菜的過程中,我過去學的自然科思維毫無用武之地。收斂成條列式的檢核點都達到之後,事情就能順利推行嗎?也許在燒杯裡可以,但是當我們面對生命,你怎麼知道每個不同的生命需要什麼呢?
面對植物我們都不一定能完全掌握了,更何況是面對人類。不過在不知道人們需要什麼的情況下,要怎麼做教育呢?幸而瑟谷相信,每個人會知道自己需要什麼。
也許我們所能做的,就只是在人們需要協助時,給予相對的回應;這就是我們所能做到,給生命最好的教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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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宇淳
臺灣瑟谷實驗教育機構現任職員,同時也是最年輕的職員,專長為自然科學領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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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:在瑟谷,競賽的目的通常不在勝負,而在好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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