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梯次最後一天最後一次營務會議,我們請孩子們回想一下這幾天做了什麼,並且給我們一點意見。
孩子們一時呆住,然後「玩」、「耍廢」、「做道具」、「演戲」、「煮飯」、「玩電動」⋯⋯爭先恐後的喊出來。場面混亂了幾秒鐘後,兩三個小孩自動排起隊來,一人講一個就到後面去排下一輪,瞬間所有的孩子排成長長的隊伍,有秩序地輪流發言。
在「這五天做的事」清單中,最早或獲得最多小孩提及的,並不是他們花最多時間做的事,而是他們感受最強烈的,或者掛在嘴上聊到最多的;例如玩(是真的不停的在玩)、耍廢(雖然一直在忙,不過自覺沒有在做「正事」所以都在耍廢)、做道具(說是隨手做玩具還差不多)、演戲(只有頭兩天練了一次大概一個小時左右,到最後一天半排練半演出了大概半小時)、外出去便利商店(五天中最常出去的那一個,幾乎每次出門都有他,也才去了大概四五趟,總外出時間加一加二十分鐘吧)、煮飯(每天大概一個小時)、玩電動(平心而論跟其他活動時間比起來真的不算多)、畫XX肉(諸多黑板塗鴉的主題之一,這個主題五天裡大概只畫了五分鐘)。
覺得「做得很好的地方」,是耍廢、做道具、煮飯、洗草莓(最後一天洗了幾分鐘)、玩電動、爬窗戶。還有最後工作人員回饋:法官做得很好喔!
覺得「做得不夠好的地方」,有演戲(很有自知之明啊)、畫XX肉(孩子們對那幾分鐘反應熱烈,可以考慮做專題了)、跌倒(語意不明)、戴口罩(沒戴好又屢勸不聽,違反社群守則被申訴過)、冬令營太短、太晚起床(幾個孩子比較常遲到或有請假,覺得跟朋友玩的時間變少了)、忘記帶健保卡(每天報到都要交)、申請外出(有小孩申請手續尚未完備就外出,被申訴過)。
工作人員有說明,「做得不夠好的地方」是要給我們一些建議,作為檢討改善,想不到小孩紛紛自我檢討,唯有「冬令營太短」這一點,不知道是檢討還是稱讚啊。(當場應該記一下是哪些小孩說的,到時瑟谷學校成立了,入學資訊第一個寄給你們!)
在這五天中,大人很努力克制,不介入孩子的活動、不使用權威,因此當然沒有人去念他們「都沒有在排練當然演得很差啊!」或者「你又遲到!又沒帶健保卡!」,但孩子們對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其實非常清楚,也能坦然說出來,令人意外。被申訴過的事情,我們也以為孩子會認為「解決了就好」,想不到小孩除了印象深刻,還會再提出來自我檢討。
如果大人真的都不要求孩子,他們是否會標準低落呢?一點也不會,他們對自己有要求,做得不夠好的地方能誠實坦然面對。而且在會議或法庭中被好好處理過的事情,在他們心中留下深刻的記憶,對判決也都努力遵守。不遵守嗎?同儕壓力很可怕唷~
第一梯的成員八成都是男生,只有一個小小孩和一位大姊姊是女生;第二梯只有三分之一是男生,其他都是女生,而且人數是第一梯的兩倍。這麼不同的組合,會發展出什麼樣的不同的團體文化呢?我們期待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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